【K莫/原著向】美人一顾惹星辰——第66章
至暗时刻
（此章回忆杀）
KO向郝眉倾诉着，思绪也回到了人生中那段最黑暗的时光……
“这房子还真不错，可惜那俩短命鬼，有钱买，没钱住了。”KO的小姨一边冷嘲热讽，一边细细打量着屋子，好像这是她的财产一般。
小姨夫却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，大声让KO去倒水，转头又对KO小姨道，“不错个屁呀？！咱们还得管这么个拖油瓶。你看看他那样，成天黑着个脸，看见就想踹他两脚。”
“别废话了，先忍忍吧，等把我姐的房产和钱都搞到手，谁还管那个小丧门星。”KO小姨随意拿起书架上的书，翻了两页连看都没看就丢进了垃圾筒，恨恨道，“从小我爸妈就偏心我姐，不就是学习好吗？凭什么帮她找好单位，就看着我倒霉……”
KO虽然在厨房，但还是听到了小姨他们的对话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他从小就不喜欢他们夫妻俩，成天好吃懒做、不务正业，还整天“恨人有欺人无”，品性着实令人不齿。但他母亲身为长姐，对这个唯一的妹子还是关爱有加，处处帮衬，却没想到斗米养了仇，没得到一句感谢，反而招来更深的嫉恨。此时KO虽然看不惯，但无奈他们是自己的抚养人，世上唯一的直系亲属，只好暂时不和他们计较，想平平稳稳的到18岁独立。
虽然KO对他们百般忍让，但对方却得寸进尺，越来越过分。原本干净的墙纸被顽劣的表弟涂画的面目全非，KO伸手阻拦，却被小姨夫狠狠的推倒在地上，任凭他儿子随意糟蹋这个家。他起身反击，但因为年龄、身材相差甚多，被暴打了一顿，脸上挂彩了好几天。
看着小姨一家鸠占鹊巢的嘴脸，KO恨的牙根痒痒，却又因为年纪小又无能为力。但他也长了个心眼，他知道家里的存折、房产证什么的都藏在衣柜内的夹层里，还是当年父亲为了防贼专门改的家具。而且父亲手法精巧，若不说外人根本看不出异样，这次倒是防了“家贼”。不管小姨怎么套他的话，他都没透露出家中财富的秘密，看着他们着急的样子，自己心里竟有了一丝暗暗的得意。
学校新来的计算机老师周宁因为KO课程学得好，对计算机技术很有天赋，有些欣赏他，平时多关注了几分。后来得知他父母溘然离世，又心生怜悯，亲自上门帮了几天忙，也渐渐与KO关系走的近了。看到KO脸上受了伤，他趁课间叫KO单独出来，关心道，“小辰，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没……没事……”KO不愿家丑外扬，也不想给周宁找麻烦。
周宁回想到，自从KO父母去世，本就安静的KO变得更加寡言少语，脸上再见不到半分笑容，阴郁得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，情绪让人难以捉摸。他叹了口气，扶着KO的肩膀道，“小辰，我虽然是你的老师，但比你大不太多，不嫌弃的话，你也可以当我做大哥哥。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，是不是你小姨他们对你不好？”
KO倔强的摇摇头，咬着嘴唇道，“没有……”
见KO一个字都不肯说，周宁也没了办法，只能留下联系方式，叮嘱他有事找自己，让他先去上课了……
每天的日子好似煎熬，压得小KO都快喘不过气来，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，瞥了一眼卧室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姨，手腕上正摆弄着外公给母亲留下来的玛瑙手镯。而那手镯是母亲珍视之物，他不允许别人染指，一把将书包丢在了门口，大步跑到卧室，二话没说就要把小姨腕上的手镯拿下来。
“你抽什么风？！臭小子，赶紧松手！”KO小姨大声呵斥道，忙护住手镯。
KO冷眼看向他，不容辩驳道，“摘下来，这是我母亲的。”
“你/妈都死了，还用得上这个吗？再说了，这是你姥爷的，也就是我爸给她的，我要戴关你什么事？快点滚去做饭去，还想成天吃白饭呀？！”KO小姨没有丝毫理亏的样子，推了KO一下，便得意洋洋的往外走。
KO也不再顾及什么尊老爱幼，一把拽起她的胳膊，硬生生的把手镯取了下来，冷冰冰的看着满脸惊恐的小姨，“不是你的东西别乱动……”
“小兔崽子，还反了你啦！”KO小姨虽然嘴上不饶人，但害怕眼前的大半小子有进一步动作，后退两步喊道，“老公，你赶紧出来！林辰要打我！”
听到恶人先告状，KO倒是一点不觉得惊讶，冷哼了一声，拿着手镯径直往外走。但没两步就碰到了从卫生间出来的小姨夫，他满脸凶神恶煞，抬手便要打。可KO这段时间也没闲着，每天逃课锻炼身体，偷偷的自学散打，就是以防再出现这种情况而无力还手。
小姨夫的拳头还没到，KO便侧身踢出一脚，把没防备的小姨夫踢倒在地。虽然出奇制胜，但KO知道自己的身手终究敌不过成天混社会的小姨夫，想先往外跑避避风头。而小姨见丈夫被踢倒，哪肯善罢甘休，伸手拽住KO的胳膊。KO眼见小姨夫再次恶狠狠的朝他打过来，用力挥手将小姨甩开，却没料到她再往前追他时，小姨脚下一滑摔倒在地。
“扑通”一声，KO和小姨夫都愣了一瞬，因为小姨此时正怀着孩子，这一摔不知有什么后果。顿时小姨夫怒不可遏，抓住KO的领子就是两拳，打得他脑子一片空白，手镯也掉在地上，摔得四分五裂。这时打闹声大噪，房间里玩儿的表弟才出来，见他母亲裤子上有血，瞬间吓得哭了出来。
霎时间，屋里乱成一团，哭喊声、叫骂声不绝于耳。邻居以为发生了什么事，焦急的砸门，小姨夫这才放开KO，赶紧打电话叫了警//察和救护车。
KO甩了甩发懵的脑袋，舌尖舔了舔牙龈，又被打破出血了，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漫溢开来。他抬眼望着乱作一团的小姨一家，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畅快。他虽然刚才不是故意用力甩开小姨的，可看到他们此刻这么痛苦，往日受的苦似乎得到了些许疏解。
但没等KO多想，楼下警/笛声传来，警//察和救护人员赶了上来，将小姨先带上了救护车。
小姨夫再次恶人先告状，对警察控诉道，“刚才我们刚说了他两句，他就把我老婆推倒在地，血流了一片啊！我老婆这要是流/产了，我……我可怎么办呐？”
KO就冷眼看着他小姨夫歪曲事实，一直一言不发，好像事情与自己无关，在看戏一般。
警察本来也不想管，但看KO小姨夫态度坚决，只好先把KO带回了派出所……
KO倚靠在留置室的一角，看看旁边喝的酩酊大醉的大叔，再看看冷硬的铁栏，没想到自己这个当年的好学生，也会像电视上法制节目里的人似的，体会一次从里往外看的视角。只是他没有一丝恐惧，握握兜里手镯的碎片，自嘲的笑了一声，觉得反正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，出不出去又有什么区别。
当夜KO小姨的孩子没保住，小姨夫便如疯狗一般攀咬KO，把他说成了一个顽劣不堪、无恶不作的混球。但KO面对指控，只有一句话，“我没推她，她是自己摔倒的。”
本来警//察也想息事宁人，觉得KO不像说得那般不堪，怎奈他小姨夫揪着不放，甚至找关系，愣是把KO弄到少管所进行改造教育。
周宁见KO无故缺课好几天，感觉事情不妙，和他班主任几经辗转联系到他小姨夫才知道他被关进了少管所。而他小姨夫的态度极其恶劣，让人很担心KO的处境。
周宁和KO的班主任觉得一个好孩子在少管所实在不妥，很可能影响他的前途，便想弄他出来，但忙活了几天都徒劳无功。周宁只好找罗奕明想办法，幸好他社会人脉广，托了几个警//察哥们的关系，将KO从少管所保了出来……
周宁他们接KO出来后，请他到上谷厨院吃顿美食压压惊。周宁从KO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小姨夫那么欺负人，一时气的骂了脏字，但转眸看到KO，觉得这对小孩影响不好，又咽了回去。他给KO夹了一颗丸子，道，“小辰，我不是说有事儿告诉我吗？”
KO被人关心的心头一热，眼眶有点红，但表情还维持着淡漠，无奈道，“周老师，我怎么和您说？说他们打我，对我不好？可这是经常发生的，我能说一次、两次，但是说多了你不烦吗？你和我非亲非故，又何必浪费精力呢……救人不救穷，我也不想总麻烦你，还不如不知道……”
看着KO少年老成的模样，周宁不由得更加心疼，他明白KO的顾虑都有道理，只是自己既然知道了，就不会坐视不理。他安慰道：“小辰，你不用想这么多，我们会帮你的。你今天先回家，我之前看你小姨他们已经不住你家了。”
“谢谢……”KO说完揉揉眼睛，没让一滴眼泪流出来。
KO回到家打开门，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，像是遭了洗劫一般。客厅的家电全部被砸，厨房尽是碗碟的碎片，卧室被褥全被剪成细条，家具也全被泼了红漆，哪里还像能住人的样子。KO抬头望着满墙斑驳的奖状，俯下身捡起被剪成几绺的父母衣服，把它们牢牢地抱进怀里，想感受曾经的一点温暖。忍着忍着再也无法抑制住，KO嚎啕大哭起来，哪怕看到他父母遗体那时他都没哭得如此厉害……
更令KO心寒的事情是，他报了/警/后，警//察仅仅是备了案，根本没有想追查的意思。而他也不再寄希望于别人，反正他也知道凶手是谁，准备自己想办法……
KO一如往常的返回学校上课，迎接他的第一件事竟是，自己被记大过一次，留校察看。KO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什么反应，依然我行我素。而周宁私下找过他一次，告诉他，本来这次学校要开除他，但他和他的班主任觉得进少管所的责任不全在他，为他在校长面前求情才减罚成记过，能留他继续上学。
KO嘴上谢了他们，而心里却已没有了上学的欲望，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干的事，可能彻底断送他的上学生涯……
KO回家点算家里剩的钱，只够还半年的房子贷款了，要想保住父母的房子，自己得出去打工挣钱。但无论前路多么艰难，他也一定要守护好这个家，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它。而且经此变故，KO的心也变得更冷更硬，不愿意轻易的相信别人。
KO本以为日子能消停一段时间，但总是事与愿违。近来，每次回家的路上都会碰到小混混拦路，说不了两句话就拳脚相加。KO每天顶着青青的眼圈和创可贴上学，俨然从文艺的好学生变成了古惑仔。可他还是一句话不说，直到周宁给他上课才发现。
周宁认为这事肯定与他小姨夫有关，觉得他欺人太甚了，便找罗奕明商量，要帮KO好好教训那群人，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欺负KO。罗奕明本是混社会出身，一听“重操旧业”还有点兴奋，向周宁保证马到成功。
于是，罗奕明让KO故意把那群小混混引到约定好的偏僻胡同，和哥们儿把那几个人胖揍了一顿。顺便点到他们老大的名号，让他们以后小心一点，要是再敢动KO就不是挨顿揍那么简单了。当时KO望着罗奕明打架的背影，感觉这才是“帅”，心里亦是充满感激……
KO一个人将家里收拾好，但墙上和家具的油漆再也下不去了，他便想等以后挣钱了，再重新装修房子。他又去商场买了最高级的防盗门，以免有人再闯进他家捣乱。
KO趁周一上班无人之际，翘课来到小姨他们的家，拿出书包里的斧子，对着门锁就是几下。而之前他家里换门的时候，他特意研究了各种门锁的构造，知道怎样好把门锁砸开。这次砸了没多少下，门就打开了。
KO走进去环顾了一番，心中决定好顺序，便开始挥斧破坏，手下毫不留情。随着“叮叮哐哐”的声音，KO越砸越起劲，眼中冒出骇人的杀气……
KO的小姨夫上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，今天又找了个由头偷懒，他回家发现门虚掩着，里面有砸东西的声音，心说“不好”，但赶进去已经为时已晚，满屋子能砸的东西都被KO砸烂了，家具也都有好几个窟窿。
KO看到他小姨夫回来，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，发红的眼睛暗藏煞气，直勾勾的望向他，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浅笑，表情甚是吓人。
“你不是诬陷我平时打架偷东西，什么坏事都干吗？今天我就都做了。要不我再送你去我爸妈那告状？”KO说着举起斧子，向他小姨夫走去，宛若冷面罗刹。
KO的小姨夫一时被他的气势唬住，不敢上前硬抗，转身向楼下跑去，但在狭窄的楼道里，他的腿脚哪有KO的迅速。KO快跑向前追去，一挥斧子划破了他小姨夫的胳膊，瞬时鲜血直流。
惨叫声引来楼下巡逻的保安，他赶忙走上楼查看，只见一名男子喊着“救命”逃跑，后面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举着斧子追，情景凶险中透着奇怪。
小姨夫见有人来了，他赶紧躲到保安后面。
KO也丢下斧子不再追，淡然的坐到台阶上，搓摩了下手中的血，若无其事道，“报/警吧，我在这等着。”
KO说完又抬头望向他小姨夫，淡淡道，“姨父，这次你还可以把我送进少管所，但你自己也小心点。虽然我不会杀你们，但我现在就一个人，总是有点孤单，只要我出来，保不齐哪天想你们了，再拿着斧子拜访，请做好准备呐。”
KO的语气没有起伏波澜，但还是听的瘆人，一时吓得他小姨夫也不敢轻举妄动……
虽然KO所作所为情有可原，但这次真的是触犯了底线，再次被关进少管所。
周宁得知事情原委后也不忍责怪KO，只好再次麻烦罗奕明帮KO摆平。罗奕明先找到KO的小姨夫，给他一笔钱做补偿，同时也以势压人，让他以后别再招惹KO，对此事也不再追究。KO的小姨夫虽说也算半个混子，但和罗奕明相比还差得远，只好拿着钱忍气吞声的认栽。而后，罗奕明又找人举证KO小姨虐待KO的证据，剥夺了他们的监护权，改由当地居/委/会履行监护责任。
虽然事情好似圆满解决，但学校方面因为KO“二进宫”，把他退了学，KO成了一名辍学少年。而这次周宁再努力也无济于事，只能想办法让KO去其他学校继续学业。
罗奕明却对周宁的观点不以为然，对KO道，“都这样了，还上个屁的学呀？你就跟着哥学厨艺，开饭店，哥带你赚大钱！”
周宁拽拽罗奕明，没好气儿道，“你能不能教点好？小辰才多大，就和你混？”
“行行行，灵魂工程师，都你说了算。”罗奕明举手投降，不再和周宁辩驳。
KO起身向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，感谢道，“谢谢你们，不然我也出不来，你们也别为我烦恼了。宁哥，我现在真是学不进去，跟着明哥学厨艺我愿意，而且我还想和你学计算机技术。”
周宁见KO已经决定好了，也不再强求，叹了一口气道，“好吧，我尊重你的意见。现在社会上机会多，不一定非锁死读书这条路。小辰你很聪明，我想你走别的路也能出息。”
罗奕明也附和道：“对呀，老话说‘条条大路通罗马’，小辰就看你这次悄不唧干的事，我就觉得你肯定能成。”
KO再次谢过两位哥哥，从此和上学生涯告别，走上了另外的一条道路。
这条路虽然难走，但他幸运的遇到了命定之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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